央行近期出台一系列政策的核心诉求是防止债券市场过热导致的利率快上快下,并非希望国债利率由单边下行转为单边上行。虽然央行的调控会限制利率下行的空间,但资产荒格局不变的前提下,整体债市的中期逻辑仍将继续偏多,只是节奏大概率会相应放慢,交易风格趋于谨慎。后续需重点关注央行临时回购以及做空国债的力度和频率。单边策略上,短期可考虑暂时观望,待本轮下行风险出清后择时加仓。
公元670年爆发的大非川之战中,薛仁贵率领的五万唐军被吐蕃宰相论钦陵以举国之力全歼,这件事情震惊了唐廷,乃至世界诸国。唐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终于被打破。
吐蕃战场的风向变了,唐廷在无限荣光背后暗藏的危机,也被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而暴露出的,则是李唐面临的两大危机。
大非川之战后的东亚形势
第一大危机,是大唐军事体系的退化。
自唐初的军事改革后,折冲府兵们为大唐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这几十年来,府兵曾是一种荣耀,只有良家子弟才有机会进入折冲府当兵,立下功劳,名垂青史。苏定方、薛仁贵等几代名将,都是这样一步步靠战功而出人头地的。但是,自唐廷从“废王立武”事件以来,经历了屡次人事变动,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中央政府的治理能力、行政效率在退步。比如对于立功的将士们,经常出现赏罚不公的情况,外出征战的府兵也没能得到轮换,很多士兵常年征战在外,艰苦无比。这些情况,都使得曾经被年轻人视为“梦幻职业”的府兵,逐渐沦为被人嫌弃的岗位。从南到北,都出现府兵兵源不足、训练程度低下的情况。
复原度较高的唐代武士
不止是兵源,还有战马的供应、军事物资装备的储备等大唐军事体系的种种方面,全都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这或许就是皇帝强行用君权覆盖相权的结果。皇帝只有一个人,李治就算加上老婆武皇后,也只有两个人,君权揽下了各种大事,却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布置安排这些事情,宰相也受制于君权,无法好好施展手脚。权力集中于皇帝,皇帝却没有足够的能力来运用好权力,这就是问题所在。
大非川之战后三年,西北和东北战线都出现大步退却
第二大危机,是东亚诸国对帝国统治的反抗运动。
百济、高句丽平定之后,唐廷设立安东都护府,管理起了这片土地。在唐廷的规划下,帝国的羁縻统治在朝鲜半岛全面铺开,高丽、新罗、百济,和契丹人、奚人一样,都将是安东都护府管辖下的属国,对大唐称臣,受唐廷指挥。所以,朝鲜半岛三国全都改建为都督府,都督府下设羁縻州,除了部分直属于唐廷的地区由唐朝官员任职之外,高丽、新罗、百济的王室、贵族担任都督府、羁縻州的官员,对内是国王,对外则是大唐的臣子。
然而,唐廷一直都没有真正弄明白,自己占领了高丽和百济的土地究竟是为了什么?朝鲜半岛的扶余人、三韩人,和漠北、西域诸国是不同的,他们深受中华文化影响,文明程度高,社会关系复杂,帝国在西边运转良好的羁縻统治体系,在这里失效了。
三韩人建立的新罗王国,文化上大幅度模仿唐朝
如果计算得失,大唐在朝鲜半岛始终是在赔钱。一方面,唐廷为了要管理这片地区,就得保持驻军,流水一般地花钱;另一方面,朝鲜半岛天高皇帝远,唐廷还要提防这边的羁縻州搞独立小王国。
比如在白江口一战成名,威震大东亚的刘仁轨,自得胜之后就一直被传说着流言蜚语,说他可能要自立为王。虽然刘仁轨受到李治信任,但身处嫌疑之地,还是不得不在几年后离开百济,回到唐廷,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宰相。
白江口之战,
(此后,唐军在朝鲜半岛打赢了几乎所有战役,但却输掉了整个战争)
说到底,朝鲜半岛虽然在汉朝时曾是中央帝国的一部分,但已经很难像岭南一样继续成为帝国的州郡了。它地理上隔绝于中原,纵然这里有大量的汉人居住,唐廷仍然无法阻止它们的独立倾向。百济、高丽灭国之后,独立运动此起彼伏。不仅如此,新罗也对大唐疑虑重重,既埋怨大唐独自吞并了高句丽,阻挡新罗的扩张,又担心唐廷下一步还要对新罗再打主意。
所以,面对唐廷在朝鲜半岛积极的作为,新罗警觉起来,联合起了原来的高丽、百济贵族,共同抗击唐廷的霸权主义政治。
咸亨元年(670年),也就是唐廷与吐蕃正式开战的同时,以新罗为首的三国同盟也同时与唐廷开战。虽然在辽东的攻势被唐朝在此驻扎的治安部队击败,但新罗还是攻破了百济的泗沘城、熊津城,基本夺占了百济全境。
随着大唐在大非川惨败于吐蕃,西北战事吃紧,唐廷集中资源来对抗西边的吐蕃,已经无力继续保持对朝鲜半岛的输出了。虽然刘仁轨再度回到朝鲜半岛,屡次击败新罗,但这片土地已经成为了帝国的负资产,非常时期,即使财大气粗如大唐,也实在耗不起在朝鲜半岛的巨额投入了。
仪凤三年(678年),大非川惨败的八年之后,大唐与吐蕃再次爆发了战争。由于李治选人不当,选了不善军事的中书令李敬玄为主将,终于导致唐军在承风岭之战中再次战败。幸好经略副使黑齿常之是个能打的主,率领五百敢死队奇袭吐蕃,终于反败为胜,唐军得以收拾残部,撤回了鄯州,逃过了全军覆没的命运。
仪凤三年的东亚形势
唐高宗李治哀叹不已。唐军的军事失败,让帝国北疆的少数民族也蠢蠢欲动,唐廷派出裴行俭统率辽东驻军前去镇压,东部战区不再有足够的资源来保持攻势。此时,新罗也趁机积极抛出橄榄枝,向唐廷示好。
权衡之下,唐廷终于承认了新罗在朝鲜半岛的主张权,唐军撤出了百济,退到了平壤城以北。此后,新罗继续保持着大唐的属国身份,国王均由唐廷册封,但大唐只是新罗的宗主国,大同江以南的领土,均成为了新罗控制下的领地。
这也意味着,大唐帝国从贞观三年开始的对外扩张运动终于告一段落,唐廷的政策就这样转攻为守。
大唐最富有朝气的时代结束了。
初唐时期的莫高窟壁画
唐高宗末年,安西四镇被收复,大唐恢复了此前失去的大多数领土,但是这已经只是昙花一现,突厥复国、后宫变乱股票配资机构,正在重重困扰着这个偌大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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